叶笺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
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
它们很温暖,我已经注视它们很多日子了。
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便尽管长着碧叶

【黑时三人组】乱鸦啼后

#安吾模仿着织田作的语气给哒宰写信的故事w
织太偏向
给哒宰桑的生贺,祝最爱的先生生日快乐w!#

    
  “太宰先生敬启——”
  钢笔刚在信笺上落下寥寥的字迹,坂口安吾便匆匆将其拉去。墨水因笔尖长时间的隔空放置而在纸上洇晕成一团,弄糟了那本如劲竹般纤细有力的字体。
  啊,真是麻烦……织田作之助的语气未免也太难模仿了吧?
  安吾强压下撂开纸笔的念头,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他规规矩矩地在办公桌前坐下——就像初次与那二人见面时那样——试图在回忆的脑海中打捞起记忆零星的碎片。那段记忆关乎于枪声和声嘶力竭的呼喊,关乎于昏暗灯光下酒杯的碰撞声。
  像是不愿回想起这破碎的过去,坂口安吾将唇紧抿成一抹淡漠的弧线。给太宰写信这种事……快点搞定好了,他坂口安吾还真是会大半夜的给自己找事做。
  于是他用笔杆抵着下颔思索片刻,再次抽出一张信纸:
  “给太宰:
  是我,织田作之助。今天对你来说应该是个重要的日子吧?会得到更多的在乎的日子。”
  坂口安吾撇了撇嘴角,模仿着那个逝者的语气写下去。没错,他是在给太宰写信,模仿着织田作的语气和笔迹,给太宰写信。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甚至连自己在干嘛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写信给那家伙啊?就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明明双面间谍这种事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丢脸。然而除去尴尬之外,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情感盘踞于坂口安吾的心底。安吾不知道那种掺杂着愧疚与恐惧的情感是什么,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认为,给太宰写信这种行为或许能缓解那情感所带来的不安。
  可是关于他自己在写些什么、他笔下的织田作是死去了还是活着、这封信对太宰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安吾全然不知,他只是凭着感觉写下去,伴随着汹涌得愈发狂妄的记忆,他笔下的语句竟也越来越流畅。后来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模仿织田作的笔迹这一回事,信纸上的那一行行字迹仿佛是安吾对那段友情毫无保留的记述。
  “太宰,你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应该得到礼物的。
  比如说,你也去吃一顿咖喱饭什么的?虽说那家小店已经不在了,但其他的店……应该也会有差不多的手艺吧。
  再比如说,在那个三个人一起喝酒的地方再一次碰面……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好了……之前我们彼此明明没有约定,却总能够那么默契地共同抵达,想想看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只不过现在,那个亲手毁掉这缘分的人还正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给故人写信。
  “……”安吾扶了一下眼镜,心想自己今天一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自讨苦吃给太宰治写信啊……而且、而且自己的语气,好像还在忏悔着?“开什么玩笑……”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本想快点给这封丢人现眼的信收尾,之前压抑在身体里的愧疚与不安却在那一刻被回忆唤醒,在他体内张牙舞爪地肆虐开来。钢笔从安吾手中滚落在桌上,他的指端大幅度地颤抖着。
  记忆里的三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澄黄酒液中浸泡着的冰块百无聊赖地碰撞着杯壁。“为了野犬干杯!”随着某个黑手党干部一声充满元气的招呼,三人杯盏碰撞,过往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记忆里他拿起公文包,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某个不平常的白日他的衣摆被人撩起,回望时撞入眼帘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及太宰治凛冽的眼神。
  那人眸中冰凌般反射着寒光的决绝令安吾永世难忘。或许就是那个眼神在折磨他——那个眼神与深埋于心底的愧疚一起折磨着他。旧事是石雕微垂的眼帘,死水般的目光敦促他做些什么来赎罪。
  所以……织田作的字迹,应该是什么样的来着?安吾懊恼地发现自己没能将字迹模仿到位,于是又抽出信纸来打算重写。真是的……明明想要赶快了事的。
  安吾微垂下头,目光闪烁。他之前明明见过好几次织田作的字迹,那个男人在处理基层事件时总是帮组织里闯祸的小子签下罚单,他话不多,温脉的目光却比露珠还要清澈。最终安吾颤抖着落下一行字,不知是想要救赎谁。
  “太宰,我知道有些事终究难以原谅。
  但祝愿你安好。”
  
  中岛敦打了个哈欠,倚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几欲入睡,却总是被沉默的和服少女小心地摇醒。今天是太宰先生的生日,侦探社的成员们在底层的咖啡厅为他庆祝。不过太宰先生的生日聚会还没完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诶……他悄悄地腹诽着,却被喝醉后的与谢野打发去开门。
  当少年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走去打开大门时,他看见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夜色里,将原本捧在手中的信用指尖捻起递向他。
  “把这个交给太宰。”
  “什么?等等,请问你是……”中岛敦怔了一下,对方却在话音落下之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疑惑地摩挲着米黄色的信封,在宴会结束后将它递了太宰先生。后者只是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没有问起来者的姓名与相貌。
  待众人皆散去,面对着一桌杯盘狼藉的太宰治用餐巾纸将手擦净,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没人留意到今天的寿星其实吃得很少,他的面前仅仅摆着一盘吃了几口的咖喱饭。
  他抽出信纸,蜜色的眼瞳在目光触纸的一瞬间有流光溢彩的神色划过,却在片刻后通通化为嘲讽:拙劣的模仿和拙劣的玩笑——安吾那家伙是想要做什么?太宰本想耸耸肩将它丢开,视线却怎样都无法离开那张信纸。说不尽平生意的简短词句被他反复阅读,一丝不甘和脆弱却不知何时被揉入了目光之中。太宰治眸中流露出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充满了渴慕般的神情,与那人在他怀中死去时他所露出的神色一模一样。
  “……谢谢了,安吾君。”
  太宰治将信纸折好,犹豫了片刻后连着信封一起放进贴身的口袋。他懒散地伏上桌子,嘴角在他一手拿起盘边的金属勺的同时攀附上笑意。
  “织田作,咖喱饭……非常好吃哦。心情甚好。”
  他微眯起双眼,单手摸索到桌子上的一只酒杯,抓紧了却无力举起。
  “来干杯吧!今天,为了什么干杯呢?
  “对了,为了野犬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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