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笺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
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
它们很温暖,我已经注视它们很多日子了。
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便尽管长着碧叶

【织太】三二一,木头人

  我独自走到三米开外的地方时,才发现太宰不见了。
  横滨今天开始下雪,我轻轻扯了扯围巾,转过身去。那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间,眼神呆滞,表情僵硬,手臂正保持着前摆的姿势停在半空中,只有黑色大衣的一角随风微微摇曳,好像小树摇摆的枝丫。
  ……又来了。
  几个行人诧异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便又匆匆离去。他兀自停留在汹涌的人潮中,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但我还是走回了他身边。
  “喂,太宰……”
  “……”
  “别闹了,太宰……”
  我绕着太宰治转了一圈,像是要找出他的一丝破绽。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太宰治深色的发上、绷带上、平日里总是荡漾着笑容的面庞上。我干脆直视着他蜜色的瞳孔,今天他的眼眸也与往日的一样深邃,难以看透。
  “再不动我可走了啊。”
 
  大概几秒钟之后,太宰治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嘴角也小幅度抽搐。但他的身体仍保持不动,看起来像想要伪装成树枝却忍不住晃晃尾巴的小松鼠。想着游戏应当结束的我本想迈动脚步与太宰治一起离开,但太宰仍像一只卡壳的电动玩具一样停留在原地。
  我扭头就走。
  “诶,织田作……”
  身后传来那人的脚步声,太宰唤着我的名字追上来。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刚刚悸动在嘴角的笑容已经绽放到极致。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表情掺杂着成功戏弄了自己人的得意与最终未能得手的沮丧。
  我转过身,伸手帮太宰拍掉刚刚积在他头发上的雪。冬日的空气清冷且意味深长,但我很清楚有什么已经开始悸动了。
  
  没有人没玩过这个老套且简单的游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和不同的人玩起来对方也会有不同的反应。太宰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过,他在和中原先生玩了这个游戏后被揍得有多惨,和芥川玩时对方一声不吭陪他站着的反应又是多么的无趣……但我从没有告诉过太宰,每次他用这个游戏开玩笑,给我留下的印象都异常深刻。
  走着走着,便成了一个独行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刚刚还与之同行的伙伴已无声地停留在身后,不会说话不会动,俨然像是一个木头人,或者说……更像是一具尸体。
  一具被强行定格在过去时空里的尸体。
  
  “喂我说织田作,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我没有回应他,不知是在恐惧什么。太宰歪着脑袋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现学现卖诶织田作……”他也学着刚刚我的样子围着我转了个圈,又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只差踮起脚来掀我的眼皮了。就当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太宰愣了一下,然后笑吟吟地告诉我这轮他赢了,而就在这时我默默开口。
  “太宰,以后别玩这个……”
  “为什么?”
  我没有告诉他这是因为恐惧,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朋友蓦地从身边消失,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无法转身、无法回头、更无法伸出手去拥抱。挨挨挤挤的人潮对此毫无察觉地继续涌动,裹挟着寂寞感将我推往未知的将来。
  我摇摇头,没有回应。太宰治对此只是笑了笑,正要离开,我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硬将他拉住。仿佛一放手便会失去这一瞬间的某种东西。那个黑手党干部愣了一下,微笑着顺从地留了下来。
  街灯亮起,积了雪的屋顶反射着晶莹的亮光。我避开太宰的眼神,抬头看着那雪光,太宰漫不经心的话语似乎在耳边响起,“织田作,下次你来当木头人吧?”
  我没有说话。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你再开玩笑的话,我就走了哦……”
  背带裤的白发少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太宰治追上来,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这个游戏他没有遗忘,也没有遗忘那个曾经陪自己做游戏的人,他以为自己只要站着不动,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忍着几分笑意,他便会真的等到他回头。
  “织田作,下次你来当木头人吧?”
  他和白发少年一起离开,却仍将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频频回望。
  喂喂,再不动我可走了啊。
  只有晚风追了上来。
————END————
#换了新号之后的旧文搬运_(¦3」∠)_应该是允许的吧?如果造成麻烦的话致歉QAQ
半年前码的文w求不嫌弃啦。很喜欢这两只,以后可能会产更多织太的粮(๑>︶<)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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